古厉茵把那束花一把夺过,显得十分兴奋:“明公子如何知道我最喜欢尘世仙!”
明非把花夺了回来,小心地梳理,检查花瓣有没有受损,他忙说:“这可不是给你的,这是送给杜伊姗的。”
古厉茵笑着说:“不如,你把这束花送我吧!”
明非:“莫名其妙,送也不能把这束花送你啊……我还有用的。”
古厉茵:“打个赌吧,你一定会把这花原封不动的拿回来!我若赢了,你把这花送我如何?”
明非不服,这是什么逻辑?一定要和她赌:“虽说这花不名贵,但我并不觉得杜小姐会嫌弃我的一片心意,我一定会把花送出去!”
古厉茵:“名不名贵又有什么关系,不过是世人偏见罢了,美丽的花绝不会在乎俗人的眼光!”
她的这句话倒是颇和明非心意,他戏谑她道:“没想到啊,你虽然三观不正,审美还是很正常的。”
从来没在吵架上吃亏的古厉茵丝毫不让步:“这是自然,要不我也不会怎么看你都像一个脚夫!”
“……”
明非:“老子,不是,脚夫!!!!!!!”
古厉茵:“你就是!!!!”
明非又问她:“先别说这些,你若是输了,给我些什么?”
古厉茵想了一下,又往身上看看,把自己的吊坠捧在手中。
明非定睛一看,这个吊坠竟是一枚银币!
古厉茵:“这样吧,你要是赢了这枚银币送给你,你看好了,发行量很小,很稀有的,一百面值一个的。”
明非实在看不懂,怎么会有女孩子戴枚银币在脖子上,活像一个地主婆……
他忙应下:“这买卖划算,成交!”
明非十分满意,成竹在胸,心想着银币到手。
古厉茵伸出小指,对明非说:“拉钩。”
明非不屑地一笑:“幼稚!”
虽然这么说,他还是和古厉茵拉了勾。
明非洋洋自得,觉得这一百银币稳稳的收入囊中,怎料古厉茵脸色一变,拽住明非的手臂不让他进去。
明非:“你干嘛?”
古厉茵:“我突然想起来,你这小贼一定会耍赖的。你万一出来的时候随便把花扔了,骗我说送出去了,我岂不是亏大了。不行,我得跟着你进去。”
明非:“你能不能别缠着我,我是去做正事的。”
她跟在身边,总觉得像带了一个定时的炸弹。
谁知古厉茵非但没有放手,反而挽住了他的胳膊:“不行!我就是要进去看着你,你一定会作弊的。”
不想再和她纠缠,明非只能屈从:“怕了你了,好吧,不过你答应我,不许恶作剧,不许捉弄我,不许说不该说的话……”
约法三章后,古厉茵笑呵呵地点了点头,样子格外可爱。
古厉茵:“哪那么多不许啊,快走你的!”
说着,二人一起进了摩肩接踵的医院。
与明非原来对医院的印象不同,此处的医院没有消毒水的气味,反而处处是茶香药香,让人闻着身心舒适。
只不过今天人太多,比肩接踵,实在是舒适不起来。身材瘦弱的古厉茵被挤的左摇右晃,时不时还被过往的人撞到。
怕她被撞倒,明非伸出手臂搭在她肩膀上,把她护在身前,虽然他并不壮实,不过也能帮古厉茵抵挡人海。
古厉茵看了看明非,嘟着嘴巴说:“你小子,不是趁机占我便宜吧。”
好心换作猜忌,明非没好气的说:“不识好歹,我哪有那么下流。”
古厉茵嘴上虽然这么说,身体却向明非靠地更紧了:“谁知道呢,越老实的男人越不可靠。”
明非:“这话怎么讲?大家都说老实男人才可靠的啊!”
古厉茵:“你不懂了吧。这世上女子大多都觉得老实男人可靠,最常说的话也是找个老实男人嫁了,但在我看来这是最傻的想法。”
听了她的话,明非觉得有趣,想听听她的歪理:“你继续说,愿闻古小姐高见,在下洗耳恭听。”
古厉茵颇为得意,继续说:“世上女子有一个算一个,终其一生难摆脱贪,嗔,痴三字,没有贪嗔痴的女人便是是神女,圣女,仙女。
明非:“有趣,继续说!”
古厉茵:“对老实男人心存执念,情有独钟便是女人犯痴的最好体现。女子嫁人,多是图安稳幸福,这点你同不同意?”
明非:“同意,谁不图一个好归宿呢。”
古厉茵:“直观来看,老实人似乎是不二之选。但请君细看,这始乱终弃,寻花问柳的事情老实人可一点都没少做!”
明非:“有趣,继续说下去。”
古厉茵继续娓娓道来,神采飞扬:“女人年轻时风华正茂,你看那老实人可谓百依百顺,忠贞不二。但暮去朝来颜色故,一边是老实人中年意气,一边是结发妻人老珠黄。”
明非:“这是正常,男人四十一枝花,女人四十……”
不等明非说出“豆腐渣”,古厉茵又说:“婚姻没有那么浪漫,婚姻的本质就是一场交易,或者说一个天平,要不也不会有门当户对这个词了。当女人不再美貌,而男人财力和地位逐渐积累,婚姻的天平就容易失衡,老实人这时便开始琢磨,自己芳华虚度,人到中年稍有钱财权势,总想把失去的青春补回来,这才有了人世间那么多负心汉,哀怨婆。”
听了她的话,明非觉得实在太有道理了:“总之,你是想说他们年轻时没玩够,老来经不起诱惑,对吧?”
古厉茵微笑点头:“没想到你还挺聪明,能懂我的意思。我从不相信所谓的爱情,所谓的忠贞,我只相信婚姻是一个天平,当这个天平过度不平衡时,多么不渝的爱恋都会崩溃……”
明非虽然觉得她说的有道理,却也不能完全赞同。
明非:“你啊,就是太没安全感了,我就相信爱情是无条件的信任和付出。”
古厉茵:“幼稚……”
明非没再理会她,继续向里面的病房走去。
路过两边的病房,明非发现不少奇怪的事情,左边的病房装饰豪华,宽敞明亮,不仅通风好,还向阳。其中虽只有一个病人,医生护士却配了好几个,各种护理,嘘寒问暖,忙的不亦乐乎。
右边的病房阴暗潮湿,狭窄拥挤,住着十余个病人,但却只配一个医生,一名护士。病人不停地哀嚎,每隔几秒钟就会想起密集的咳喘声。
仅仅隔着一条走廊,确实天堂和地狱的差别。
他好奇的问古厉茵:“这两边的病房待遇为何天差地别,难道是因为价格不同?”
古厉茵呵呵一笑,对明非说:“价格?你知不知道,这豪华病房里的病人看病不需要支付一分钱,而这边的小病房一个床位每天五银币。”
明非十分不解,这是继花店之后又一件怪事,他忙问:“这是为何?”
古厉茵:“这豪华病房里的病人不是元勋后代,就是高官显贵,他们生病长老会只一句指示,不惜一切代价延长生命!”
明非:“什么叫不惜一切代价?”
古厉茵:“就是用最好的药,请最好的医生,享受最好的护理。”
明非:“那钱从哪里出?”
古厉茵:“羊毛出在羊身上,钱就是芸芸众生交上来的税钱和贡钱。”
明非被这怪象震惊了:“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?这岂不是很不合理。”
古厉茵:“有什么不合理的,我觉得很正常啊,总要有供养和被供养的两个群体,否则这世界怎么稳定呢?”